上週,幾乎已經決定去渥太華,又在幾天之後收回決定。短短數天,心情浮動超出想像,果然已經不是能輕鬆面對變動的年紀。
完全沒去過那個城市,除了每個人都說的「那地方超級無聊」之外其實一無所知,會拉鋸的,也就是對多倫多這個地方的依戀。而想了又想,最離不開的,居然不是有多倫多風味的任何東西,而是J Town。什麼搬家,找房子什麼的都還無暇顧及,第一個只想到沒有了新鮮青紫蘇怎麼辦。
在J Town,多少屬於日本味的第一次都在那裡。蔥鮪卷,海膽,鱈魚子,星鰻,小鰭,鯖魚味噌煮,烤香魚,烤螺,柚子醃湯霜鮪魚塊,新鮮芥末,去骨秋刀魚,可能在日本完全沒什麼的東西,在這裡卻是珍貴至極。這裡畢竟是日本的對面,隔著一整個太平洋。
魚屋附設的江戶前壽司,掛著一個不太招搖的牌子「日本直送」,小小的活澤蟹在「宮崎產」的小標下爬來爬去。
今年春節拜託師傅握了一大盤壽司,六十加幣為限,請師傅隨意配。最後端上來的東西令人驚豔,連師傅都說,這樣的東西,在外面的餐廳至少百元加幣起跳。也是那次開始,對壽司的認識整個跳升一級,才知道壽司不只是搭芥末,配薑泥的,青紫蘇的,山椒芽的,柚子皮的,千變萬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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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「逃」,有點對又不太精確,用這個字似乎總有點狼狽的味道,可是在心裡,這件事就像本能,是自然而然的。
每個人都有一個安全距離,也就是不感到被侵犯的舒適距離。就像活在泡泡裡,泡泡有大有小,當泡泡彼此擠壓,有人便滑開了。我就是隨時都想滑開的那一個。
以前或多或少還會覺得這樣不好,有罪惡感,畢竟合群向來是從小灌輸的美德。但現在,是越逃越安然了。
還在台灣的時候,地狹人稠,初到加拿大,那種開車不到半小時就可以看到一片無垠荒原的經驗簡直讓我迷醉。慢慢地,發現這兒人其實也是很多的,便又有意無意的想往人少的地方去。似乎接觸少了之後,每一次的接觸就更敏感,更難忍受,我總想,如果真照這樣,總有一天會搬到伊瓜努特去,總有一天。
也許也未必,人少的地方,彼此便越是熟識,侵入私人生活的程度也就越大。大隱隱於市還是定律,何況都市裡還有一大堆華人超市,不必天天吃生菜蕃茄小黃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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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爸在越洋電話裡說,名揚死了,肝癌。我說,喔。
輩份上,我該叫他大哥,彼此間並沒有什麼情分,情分是上一代的事了。即使老人家始終想把下一代也圈繫住,但大勢不可擋,那種淡薄不是人力可扭轉。大姑小弟大妹子的稱呼底下,其實是陌生的。
卒年五十二,終生未婚,也很難有女人要嫁他。不知道從多久以前開始,就覺得他怪怪的,雖然並不造成他人困擾,也有自立能力,但就是怪。像是九年前我結婚,歸寧後見了家族人,他竟突然對我們夫妻行了軍人舉手禮,當時的錯愕感一直難以忘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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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那麼喜歡別人送禮物,但是也不是那麼不喜歡。
收到禮物,當然是很高興,覺得還有人惦記著自己,還有人會願意用心想像著我的喜好挑選了東西,但在收到東西的那一刻,高興之外,第一個反應其實是:我該怎麼告訴對方已經收到禮物?用什麼口氣,什麼字彙,才能讓這個人覺得高興,覺得他對這個禮物用的心沒有白費?用這個詞會不會太誇張?或者,還不夠?對方會希望看到我什麼表現呢?
幸好現在人不在台灣,幾乎不可能碰上當面送禮的場面,在收禮和發信之間還有緩衝。要是當面收禮,反應要在瞬間做出來,更是加倍折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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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寫部落格這回事,「寫給自己看」和「寫給別人看」一直在心裡反覆辯論著。
初心自然是為了自己,也一直希望是為了自己。
但是部落格,或者說網路,要說貼出來完完全全沒有「希望被看見」的意圖也太虛偽了。果真如此,自己在電腦裡開個文字檔就行,何必在部落格裡假惺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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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是在過了四十歲生日之後的今天才發現白頭髮的,也一兩年了吧,總是斷斷續續地拔著。
不長,但是多,細細亮亮,銀針似地藏在黑髮裡。拔的時候得一翻再翻,好像藏得嚴密,偏偏不拔的時候又顯眼得很。思慮繁繁的時候尤其長得快而且密。
並不那麼怕老,討厭的是半弔子,哪天突然整頭銀絲閃閃也是很帥的事,可是黑白夾雜中途半端的,就不喜歡。
四十長白髮算不算早?一般人都幾歲長?不是少年白的那種?
年齡,或老不老,沒什麼好忌諱。心態上的確絕大部分是不年輕了,但有一部份,固執的一部份,始終停留在二字頭,沒有變,沒有成熟,也沒有打算成熟,可能會變成一顆終生的硬桃子,直到五十歲,六十歲,七十歲,甚至八十歲。八十歲的一顆硬毛桃,我喜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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